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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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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019-07-29 08:56:38
天下

传闻还要从五年前渊央城守卫之战说起。

当时子渊还只是一个将领,带着流央,“渊央七将”,前来支援。这九个人各各武艺高超,还精通带兵用兵之道,他们一到,便止住我方败势。第二天整装重编,第三天便击退敌军。而这中间有一段插曲却鲜为人知,其实子渊还带来一个女子。这女子与子渊、流央青梅竹马,从小一起长大。子渊来渊央城之前曾许下承诺,守住渊央城后便与她成亲,可就在子渊他们到达的第二天,子渊将军队重编的事宜交给流央,自己带着心上人,打开城门,进入两军交战的地界,观赏塞北风光。

也许是子渊过于自负,他料定敌军绝不会想到他敢独自走进两军交战的战场,只为欣赏塞北风光。但天意弄人,就在他与心上人坐在离渊央城五里远的一座山上看日落时,一队敌军出现在山下,速度很快的向渊央城的方向奔去。

子渊觉得事有蹊跷,担心城内安危,便将女子一人留在山顶,自己前去看看胡人究竟想要干什么。可是当他尾随敌军来到渊央城前的空旷地界时,发现这支队伍不过是原地掉个头又返回胡人领地时,子渊才发现自己上了调虎离山之计。

子渊疯了一般冲回刚才在的那个山头,发现女子并不在那,子渊知道自己不再她绝不会乱走,现在她不在这,必然受到敌军的袭击。子渊一边喊一边找,最后在山脚下发现了女子的尸体,据说尸体旁还留了一句话,至于话是什么,没有人知道,子渊也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。

看见心爱的人躺在血泊中,子渊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,一想起就是刚才那支小分队引开的自己,子渊便绕过山头,去追击那支小分队。看见他们正不紧不慢的往自己营地走去,子渊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。不一会,子渊就拦住他们,没有多余的话,子渊将所有的愤怒全部发泄在他们身上,几乎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条生命,直到子渊的衣服都被鲜血浸湿,直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敌军的尸体,直到没有人再能呼吸为止,子渊才松开手上的剑。

这一切,一直到子渊满身是血的抱着女子回到城中时才被人知道。当日守城的士兵看见子渊一身是血,表情像是从地狱走出的恶魔,而他怀中的女子,面容依旧那么柔美,只是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生气。

这事以第二天,也就是子渊带军击退胡人的那天,子渊一人杀敌八百作为结束。至于那个女子叫什么,却从来没有人提过,也没有人敢提。原本知道女子名字的人也有九人变成两人。

子渊受封城主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城主府所有装饰全部撤走,在庭院中种下了据说是女子最爱的梨树。

子渊没有在梨树前做任何停留,可见刚才的密信事关重大。众人不敢有丝毫松懈,快步走进大厅,只有两人落在后面,一个陌寻,一个流央。

陌寻的表情比刚才平静多了,有种听天由命的意味。步子比刚才慢了一些,但却走到沉稳。

至于流央,则在梨树下站了一会,望了望含苞待放的梨花,眼中闪过一丝心痛,一丝愤怒。只是因为想起了某个人吧!

大厅之上,子渊坐在椅子上,一言不发的望向众人。每个人都被子渊的气势压的低着头。心里却疑惑重重,可看见城主好像正在气头上,谁也不敢问,谁都怕惹祸上身。

好一会,子渊把密信往陌寻身上一扔,:“你自己看看吧。”

陌寻接住后,面无表情的将密信打开,信的内容不长,但足以让子渊杀他一千次,一万次。

“依你之计,渊央七将已死,只要再杀了子渊,流央。助我攻下渊央城,城主之位就是你的。”

信很短,流央在陌寻一打开信便冲到陌寻身后,单手抓住陌寻的衣服,右手把剑作势要将陌寻斩杀,根本不给陌寻开口的机会。

在场的人吓得面如土色,不明白副城主为何突然要对军师痛下杀手,谁也没有注意副城主的反应如此之快,就好像他事先看过信一样。

“住手”子渊大声喝道。止住了流央准备划过陌寻咽喉的一剑,而被流央抓住的陌寻,这个当事人却像没事人一样,就好像流央要杀的不是他,或者他早已知道城主会救自己一命。

“你可有话要说?”

陌寻苦笑一声:“城主,若我说不是我,您能相信么?”

“哈哈哈”子渊拍案而起:“相信你?你叫我如何相信你?一封信可能不能说明什么,但是它却让我想明白之前所有的事,十六天前,胡人异动的消息是谁说的?”

“是我”陌寻感觉到一丝不安,但这是不可置否的事实。当初就是在这里,在场的官员当时都在,每个人都记得当天的场景。

沉静了五年的胡人再次卷土重来,在渊央城上至官员,下至百姓都以为天下太平的时候,胡人的野心死灰复燃了。

而带来这一消息的不是别人,正是军师陌寻,如当日陌寻所言,陌寻当日清晨出城,至于出城为了什么,陌寻没说,也没有人追问,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陌寻带回的这么一个令人恐慌的消息。

五年前的手下败将再次来犯,渊央七将主动请缨,陌寻也主张由渊央七将出城,沉入敌后,刺探军情。

“我本意由平封带领二百轻骑去探虚实,可你是怎么说的?”

“应由渊央七将同去,人少,机动性强,不易打草惊蛇。”

“老七出事后,我说出兵,你又是怎么说的?”

“按兵不动”

“接下来,平封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牺牲,我再说出兵你又是怎么说的?”

“胡人定有埋伏,万不可轻举妄动。”

“好好好”子渊连说三声好,同在城南广场上一样:“不错,你都还记得。那么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兄弟一天一个的被挂在城墙之上?无论巡逻多么严,我的兄弟都会死在城墙上。原来是你啊!”

面对如此情形,陌寻没有争辩,现在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。而周围的人渐渐明白整件事。他们想不明白军师害死“渊央七将”的动机是什么。也许是有人陷害军师,但谁也不敢为军师说话,现在的情况谁都可以看出来,谁若帮军师求情,谁就会被列为反动的行列,弄个身败名裂,明哲保身才是上策。

子渊看见在场官员欲言又止的样子,便朝陌寻说:“你为什么不解释解释,你为何这么做,你来告诉他们,城主之位究竟有多大的诱惑,让你如此背信弃义。”

城主的一句话如平地惊雷,惊醒了在场所有的人,大家议论纷纷,但万万不曾想到军师,一个平日里坦荡荡的人竟然有如此狼子野心,更是以一计便除掉了“渊央七将”。一时间,排斥和恐慌涌上心头,不自觉的挪动脚步与陌寻拉开距离,陌寻一个人站在大厅中央,倍感凄凉。现在的一切都将矛头指向陌寻,而事情的真相只有两个人知道,一个是陌寻,一个是幕后黑手。纵使陌寻心中有万般不愿,但却也只有死路一条。

流央在子渊的一声“住手”后,便往后撤了一步,但剑没有回鞘,仍然握在手中,闪着寒光,只要子渊首肯,他便为兄弟报仇,将陌寻就地正法。

子渊又何尝不想为兄弟报仇,但他知道,城北十里之外还有敌军虎视眈眈。他平了平心中的怒火:“说说拟合胡人有怎样的计划?”

陌寻定了定神,不像招供更像是谈判:“我若说了,城主可否给我一条生路?”

子渊不可置否的说:“不可能,无论你说与不说,你都得死。”

除了陌寻,所有人都认为城主过于冲动,完全可以先稳住陌寻,套出关于敌军的一切消息,而后再将他斩杀。可城主不留退路的拒绝陌寻,陌寻多半是不会告知敌军的消息。

确如众人所想,陌寻果然说道:“那么,我无可奉告。”

陌寻话声一落,城主便倾身而上,速度快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,城主便来到陌寻身前,同时把匕首送进陌寻的胸膛。这一切都出乎众人的意料,他们都以为陌寻会死在流央剑下,而流央也是这么认为的,直到这一刻,流央还恍惚的以为**陌寻体内的剑是自己的。

这一幕就像事先排练过一样,从子渊把出匕首到匕首没入陌寻体内,任何人都没有做出哪怕眨眼的动作。

“咳”众人在陌寻嘴里发车含糊不清的声音中缓过神来,只见子渊手上加了力道,刀尖透过陌寻的身体,带着鲜红的血液暴露在空气中。

陌寻已经说不出话来,心肺被一起刺穿,他只是尽自己最后的力气,抓住子渊的衣服,嘴角浮现一丝苦笑。

而子渊并没有显露一丝报仇雪恨的**,反而流露出一丝的疲惫,子渊拿开陌寻的手,任由他缓缓的倒在地上,鲜血不断的从匕首与身体的缝隙中涌出来,在地上开成一朵妖艳的花。

“来人”子渊的声音嘶哑的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。

不一会从外面跑进来两个侍卫,看见军师躺在地上,看样子已经死了,两人相互看了看,面露疑惑,但没有多言“城主”

子渊并没有回头,只是摆手道:“将他拖下去,找个棺材,与送葬的队伍一道,将他送回中原。”

侍卫接令后,将陌寻抬出去,鲜血顺着陌寻的尸体在地上连成一条线。

“你们下去吧。什么事明天再说”

“可是,城主,敌军······”

不待那人将话说完,子渊转过身来,大声喝道:“是不是七将没了,军师没了,你们就胆小了,难道你们当我也死了,五年前我能击退胡人,现在也可以,十年后也可以。你们只要做好你们自己的事,其他事不用你们操心。”

众人见城主动了真怒,便不敢停留,都告辞离开了城主府,虽然众人不敢与城主争辩,但城主的花显然没能让他们的恐慌减少哪怕一点。

翌日,军师陌寻的死讯传遍整个渊央城,死因不明。于是百姓只能把军师之死与渊央七将的死联系在一起,都是胡人所为。恐慌的阴云把子渊昨天在城南广场上的言论遮了个严严实实,并再一次笼罩在渊央城的上空。

城南,准备逃难的百姓越来越多,不一会便将城门为了个水泄不通。守城的将领没有得到城主的命令是万万不敢打开城门,但又无法安抚情绪激动的百姓,只好设障阻止百姓靠近城门。

“开门,放我们出去。”

“就是啊,你们凭什么吧我们关起来,有本事你们去打胡人啊,对付我们老百姓算什么本事。”

“快开城门,胡人马上就要打过来了,我们可不想死啊”

“·······”

每个人求生的欲望转化成呐喊声,吵得守城将领越发的烦躁,最后他只能站在城墙上对下面的百姓喊道:“大家静一下,城主还在我们身边,只要有他在,我们就一定能打赢胡人,大家也不用来回奔波,都回去吧。”

大家都安静下来,正在思索是否该相信城主的能力时,不知谁喊了一句:“你骗谁啊,“七将”死了,军师也死了,当年打败胡人的英雄就只剩下两个了,他们是不可能打败胡人的,你们想死也别拉上我们啊。”

这句话无疑点燃了百姓心中的恐惧,原先只是想出城避一避的百姓,现在只想快点回到中原,离渊央城越远越好。

守城的将领暗自皱了下眉头,城下那么多人,他无法找到是谁说的,但可以肯定的事,说话的人无疑是个奸细,目的就是把渊央城弄得越乱越好。

逃难的百姓见城墙上的将领没有答话,便以为守城的将士们也没有必胜的信心,于是更加的恐慌起来,甚至开始动手拆除障碍,看架势有破门而出的可能。

这时候,局势已经无法控制,守城的将领站在城墙上眉头不展。

与城南嘈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城主府的幽静,城主子渊正站在梨树下,看着含苞待放的花蕾。再过几天,来一场春风,便能香飘满园。想着想着,子渊脸上浮现半个月来唯一的笑容。

可这幽静并不长久,从门口快步走来一个侍卫。侍卫是子渊的城主侍卫队队长炎烈,城主侍卫队是子渊在战场上提拔起来的,一共二十人,无论战时平时都跟在子渊身边,保护子渊的安全。

炎烈直径走到子渊身后,并不行礼。直接将城南发生的事告之子渊,子渊听后,脸上的笑意更深了,只是多了一丝世态炎凉的意味。

炎烈猜不出城主在想什么,只好站在那里,等城主的指示。

过了一会,子渊指了指还没盛开的梨花,:“梨花落得时候,你是拦不住的。”然后转身对炎烈说:“既然要走,那么久让他们走,不过······”

城南,守城的将领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炎烈,炎烈耸了耸肩:“你照城主的意思办就行了,演的像一点。”守城的将领看炎烈不像是开玩笑,便转身冲城下的百姓喊道:“大家赶快回去如果再不回去,我就执行城主的命令,再冲击城门者格杀勿论”

守城将领的话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,反而有雪上加霜的作用,群众的情绪更加激愤,一边咒骂一边冲击城门。

守城将领瞪了一眼炎烈,可炎烈只是微笑着看着他,守城将领暗骂一声“该死”,继而下达命令:“全体戒备,进入战斗队形。”

百姓一看士兵们动真格的了,喊骂声更多的变成了哭喊声,但冲击的态势没有减缓。

守城的人数不多,只有五十人,怎能抵得住数千人的冲击,不一会,守城士兵被冲散了,城门打开,逃难的百姓如洪水决口般涌出渊央城。

不到一天时间,渊央城的百姓走了十之八九,偌大一个城,转眼间变得空荡荡的。

傍晚,炎烈得令带领城中守军对整个城进行全面的清查,把剩下不多的百姓也全部遣送出城,对于这些对城主充满信任的百姓,一户赏黄金百两,依城主而言“信任何止千金”。

就这样,除了城中的守军,渊央城在无一百姓,整个城就像城主府的放大版,从早到晚,寂静无声。

反观敌军那里,也异常的平静,给人一种错觉就是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,而城中的百姓都是被一场虚惊吓走的。

这样安静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六天,除了两个人,所有的人似乎都躁动不安,每个守军的心里都宁可敌军就在城外,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,也不愿意这般守在城中,日子若长了,肯定有人要发疯。

而那两个人,一个是子渊,一个是流央。

子渊整日待在城主府,坐在梨树下,整日整夜的,一如往常。什么敌军,什么战事,都没有走进子渊的心里。在子渊心里,只有一棵含苞待放的梨树。

流央则更像是胸有成竹,每日来到城北的城楼,望着塞外的风光,望着夕阳西下,望着胡人来犯的地方。威风吹起流央的发梢,他那坚毅的面庞,仿佛已在面前的荒芜之地与敌军的将领大战三百回合。

夕阳再一次来到西山之上,马上又要告别这片荒凉土地上的一座“空城”,夜幕就要降临,城主府内灯火通明。

大厅之上,子渊和流央相视而坐。

“对于胡人来犯,你如何看待?”

流央大摇其头:“按说胡人早就该发起进攻,可偏偏没有动静,我是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。”流央顿了顿,把话题还给子渊“那你怎么看”

子渊哈哈大笑,:“你还是老样子,明明是我问你,你又掉头转过来问我。你没有猜到,我又怎么能猜到,不过”子渊收住笑声,正色道:“我以为胡人是摸不透我们有多少兵马,所以不敢轻举妄动,看来五年前是把他们打怕了。”

“言之有理,不过我们怎么办,总不能这么一直耗下去。”

“那么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,演一出空城计。”

子渊话一出,流央疑惑的望向子渊。

子渊笑了笑:“一会你就明白了,走我们一起到北城门去。”然后对身后的炎烈说:“把城中所有官兵全部叫到城外集合,一个不留,城南的守军也撤了,记住,是一个不留。”

子渊的命令让流央更加猜不透,炎烈得令下去后,二人出了大厅,来到院中。

梨花开的迹象更加明显,只带春风一晚。子渊走到梨树下,望着这些美好:“五年了,明天又是她的祭日,真不想在这一天拔刀相见。”

子渊的“拔刀相见”让流央不安,他不知道子渊是什么意思,正如之前的谈话,子渊给他一种身在雾里的感觉。为了赶走这些不安,流央话锋一转:“你还记得她?这五年的荣华富贵恐怕早已让你把她抛到九霄云外了吧。”

子渊并无心与流央争辩,也不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安静的站了一会,就在流央准备发问时,子渊头也不回的说:“走吧!估计他们集合完毕了。”

子渊不管流央有没有跟上,便大步的走去,流央也抬头看了看梨花,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,那是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温柔。

城中的守军在炎烈的指挥下,全部来到城外,列队站好,面对城门,背对敌人可能攻来的方向。

每个人心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但还是保持了良好的纪律,整装待发的站在那里。

子渊和流央登上城楼,面对着眼前的将士,两人都稍有安心。子渊上前一步,对着数万将士朗声道:“五年前,我们齐心协力,击退敌人。保护我们的城民过上太平日子,而现在,敌人卷土重来,并以诡计先后杀害了我们的弟兄。带给城民无尽的恐慌,成功的击溃了我们与城民之间的信任。让我们的城民弃我们而去,而这一切,都是敌人造成的。现在,就只剩下我们自己,我们要为荣誉而战,要为我们的责任而战,重新赢回城民对我们的信任,再一次上演五年前的战役,彻底将胡人击败,让他们在我们有生之年再也不敢打渊央城的注意。现在让我看看,我们中有多少的勇士,举起我们的右手,大声欢呼吧。”

借着这响彻天地的欢呼声,子渊凑到流央耳边:“一会,你挑一些精兵留下,其余人趁夜色出城向咸阳去,从今晚,北城门终日不关,连哨兵也不要了。我看这胡人到底敢不敢来,若不来,我们就等援兵,若来了,我们就把他们困在里面来个瓮中捉鳖。”

流央听着子渊的这出空城计,笑了,笑得声音越来越大。仿佛胜利在握。

子渊示意守城的将士们停下来:“一会,黑夜就要来临,为了减少伤亡,我们要演一出戏,具体听副城主安排,任何人不得提出异议。”

说完,子渊便示意流央作安排,自己则带着炎烈回城主府。

子渊刚到城主府,流央就将具体事宜安排完毕,留下的全是自己的心腹高手。其余人则趁着夜色出城向咸阳撤退。

等到流央带着手下离开城北时,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。月亮刚刚爬上地平线,银色的月光倾泻一地,原本的边塞重镇——渊央城就这样,城门大开,一个守卫也没有。若大的城门就像一只张着嘴的野兽,试图吐下胆敢来犯的所有人,让人望而生畏。

就这样,空无人守的城门却无一人出入。像一座死城,一座遗忘千年的城。

黎明如期而至,照亮了这塞外的空城和十里外的五万胡人军队。面对着五年前就想攻下的城池,现在可以说是唾手可得。但是胡人怕了,不是怕里面有守军多少,而是怕偌大的城门连一个守卫也没有。如果城门紧闭或是里面杀出个几万士兵,只怕胡人早就杀上去了。可是现在他们不敢。

胡人大军前两个人远远望着渊央城,暗自皱眉。

“你说那人的话可信不可信,汉人奸诈狡猾,我们还是小心谨慎。”

“此人可信,别忘了,若没有他,我们是不可能杀死“渊央七将”的,如他所言,他不过是想为一个女人报仇。”

“可那个女人终究是死在我们手里的”

“这个大可不必担心,他不笨,总能明白,那个女人之所以死是因为谁。”

“那么我们······”

“等,等到傍晚,我们杀入城中,入城后先控制城门,保住退路,然后到城主府看一出手足相残的好戏。哈哈哈····”

城主府内梨花飘香,昨夜的一阵微风唤醒了所有的花朵。白里透红的清艳给这府中,这城中带来一丝活力。阳光刚刚占领这大地,子渊就坐在这梨树下,若有所思。

昨晚流央一共留下三千人,全部驻扎在城主府外,把府邸为了个水泄不通。以确保城主的绝对安全。城主府内除了子渊就只剩下侍卫队的二十个人。

整天不见流央,子渊也不知道他去哪了,也不曾过问。这一天一夜的安静像是一场幻觉。

傍晚,突然起风了。天色一改白日的温暖,吹得梨花摇摇欲坠。

子渊站在梨树下,心事重重。不知是担心这刚盛开的梨花,还是担心什么。炎烈刚刚传回胡人大举进攻的消息,不出一炷香的时间,将可以来到城中。

该来的还是要来,子渊的空城计没有起到应有的效应,现在渊央城守兵只有三千,是万万抵不住胡人万人大军,可子渊却没有半点慌张。炎烈在一旁看着子渊不动声色的样子,心里暗自发愁,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子渊,不为别的,就为子渊曾经多次带着他们从战场中活着走出来。

城主府周围的士兵全部严阵以待,得知胡人大举进攻的消息后,每个人心中都知道有一场残忍的战事在等着他们。可就在这个紧要关头,流央却没有出现,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。

两大精神支柱就只剩下城主一人,多少叫将士们心中有些发憷。但战场是每个军人的归宿,无论前方是否是死亡,没有一个人想到过逃脱。

吵杂的叫喊声已经传到城主府,看来胡人已经进城了。北城门迅速的被胡人占领,渊央城够大但绝不足以一下子容得下几万人的军队,进城的只有8千骑兵,剩下的守在城外以备接应。面对空无一人的城池,掠夺的**都没了,反正今晚一过,渊央城就是他们。所以进城的胡人在将领的带领下,直奔城主府。东西可以慢慢拿,可好戏错过了就没有了。

当胡人骑兵来到城主府前是,原本用来保护城主安全的三千士兵反而全部推倒城主府后面,把城主府的正门毫无阻碍的让给胡人,没有丝毫想要保护的意思,推倒城主府后面倒像是与胡人形成前后之势,以防府内的人从后面跑掉。

炎烈眼睁睁的看着守城的士兵推倒后面,心里恨不得把他们全都杀了。可是现在,面前有八千骑兵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城主府,而己方只有二十一人,怎能敌得过八千骑兵。

二十一人?对了,流央呢?副城主呢?炎烈突然想起了一天没有出现的流央,这三千守军是他挑的,为什么突然间叛变了,难道?

一想到这种可能性,虽然炎烈心中有万般的不愿相信,但还是要及时告知城主,及时做准备,先保住性命再说。

炎烈转身向府内走去,看见城主仍然站在梨花下,不慌不忙的。炎烈快步来到子渊身边,刚要张口,子渊示意他不要说。叹了口气:“一会就什么都明白。”

“哈哈,渊央城城主果然胆量过人,现在渊央城在我手中,你的命也在我的手中,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?”从门口涌进大量的胡人士兵,迅速的把子渊,炎烈以及剩下十九个城主侍卫队成员为了起来。说着话的是胡人的将领,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。

“怕,我当然怕,不过我不怕你,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。我怕的是兄弟相残,怕的是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裕。”子渊看都没看他一眼,自顾自的说道。

壮汉一看子渊到现在依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,便恨不得将子渊碎尸万段,可他不敢,不敢与子渊决斗,他知道他绝不是子渊的对手。再者,现在子渊在他看来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,没必要与他计较,便嘿嘿一笑:“看样子你已经猜到了。”

子渊抬头望着壮汉,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:“我是猜到了,那么你怎么不叫你的同党出来,既然敢做怎么不敢承认?”

壮汉被子渊的目光看得有些发颤:“我···我不知道”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,现在明明是自己占优,为什么还要怕他,于是壮起胆子说:“这我怎么知道,你是他兄弟,你都不知道,我怎么可能知道。”

壮汉的话让炎烈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,莫非······

没等炎烈猜出心中的结果,子渊朗声道:“流央,出来吧,做了还怕见人么?”

“呵呵,是我做的,从开始,七将的死,陌寻的死,都是我一手安排的,马上你也要死了,也是我安排的。既然这样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。”说着从胡人士兵中走出一个人,不是流央还是谁。

“哈哈,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了,接下来怎么做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了,我不好插手,就在旁边看吧。”壮汉说着退到旁。

子渊不理会壮汉的嘲讽,只是盯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流央“为什么?”

流央将胡人士兵的服装脱下,来到梨树下,与子渊隔树而望。“为什么,你问我为什么。呵呵,我也想问你为什么,你保下渊央城为什么,你将她一个人留在那山顶为什么,你将她害死了为什么。你告诉我,为什么?”流央的声音越来越大,几乎是向子渊喊了出来。

子渊似乎猜到流央要问这些问题,目光突然暗淡下来:“我保渊央城为了天下苍生,我留她在山顶是无意之举,当时我见胡人有异动担心渊央城不保,所以······”

“够了,渊央城不保,我问你,渊央城和她孰轻孰重?”

“渊央城后有何止千万百姓,有整个江山社稷,这两个根本不能比。”

“哈哈哈,你可知她在临死前是多么希望你在她身边,可你却为了这个天下放弃她。就冲这个,你就该死。”

“我······”

“住口”流央恶狠狠的说道: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我知道她爱你,若你好好对她,我也就什么不求了,可你却为这天下,放弃了她,那么我就将你当初千方百计想要保住的江山送给胡人,让这天下的人都去给她陪葬。”

子渊没想到流央爱拿女子如此之深,也没有流央竟会想出这样的主意:“你疯了!”

“我是疯了,自从她死了以后,我就疯了,我千方百计想要联系上胡人,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,我只好牺牲七将,这都是因为你。是你害死了她。”

“你去死吧!”炎烈听明白整件事的经过,现在想要保住城主就只有将流央擒住,说着便倾身而生,剑指流央。

“放肆”“住手”流央和子渊同时喊道,子渊是想阻止炎烈,流央却是将炎烈置于死地,炎烈没有想到流央的身手进步那么快,自己先出手却还是不敌流央,看着流央的剑透过自己的胸膛,炎烈眼中满是不甘。

看见队长死在流央手中,侍卫队的其余人准备群起而攻之。可是却被子渊拦了下来。“流央,你我兄弟一场,你爱她我不怪你,你想杀我我也不怪你,可你想想这天下苍生,你要愿意,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,只是希望你能以天下苍生为重。”

“到现在你还不忘天下苍生,你伟大,我做不到,自从她死的那天起,我就说过要让全天下的人给她陪葬。”

“既然如此,那么我们兄弟的事等我杀了胡人以后再说。”子渊说着拍了拍手。从大厅中走出个人,宽大的黑袍是人看不见他的面貌。他慢步走到子渊身后,看样子像是大病初愈一般。“副城主,你可还记得我?”来人将黑袍掀开,笑着望向流央。

“陌寻?”流央显然被陌寻的突然出现弄了个措手不及。

子渊对流央说:“一开始,陌寻就猜到是你,我本不相信,可是葬礼那天发生的事全如前一天陌寻对我多言。从那时起,我们就合演了一出戏,引你出现。”

流央虽然有点措不及防,但还是不以为然:“那有怎么样,只是多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军师而已,奈我如何?”

子渊摇了摇头:“那如果陌寻带来十万大军有如何呢?”

十万大军?不只流央,那个壮汉更是面如土色。子渊不理会他们神情的变化,继续道:“报信的小兵,你在城主府想杀陌寻的动作,七将之死,每一件事都暴露里你的身份。于是我们设下一个圈套,利用昨天晚上全城守兵在城北集合时,陌寻带着三万精兵由城南进城躲进空无一人的民房。剩下七万早已守在断峡山谷,切断胡人的退路。你们插翅难飞。”

流央听着子渊的话,仰天长啸“为什么报仇的机会都不给我?”

子渊看着流央这个样子,心痛不已,为兄弟也为她。“其实,我早已萌生退意,我原算将城主让给你,自己到塞北边疆隐居,没了她,其实给个天下我也不换。这个天下是用她的命换来的,我就更要守好,此次一过,胡人定没有能力再来侵犯,我也该走了。”

流央望着绚烂的梨花,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子渊的话,只是小声的嘟囔着什么?忽然间,流央把刚刚**炎烈胸膛的剑狠狠的**自己的心脏,跪倒在梨树旁。

鲜血流了出来,渗到地下,也浮起几瓣飘落的梨花。

流央死了,子渊没有加以阻止,因为他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好的归宿。时机成熟自己也会这么做。子渊最后抬头望了望梨树,神情悲伤。转头对陌寻说:“杀”

城中突然涌出无数精兵,打得胡人措手不及。侍卫队的十九人将站在城主府内的胡人全部击退到府外,只留下子渊和流央的尸体。子渊自顾自的说道:“如若与你共此生,弃剑弃甲弃天下”

整个城池杀声满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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